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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找你

    女孩站在落地窗前,晨雾还未散尽,栀子花开得泼泼洒洒,香气漫过窗棱来,把初夏的序曲奏得浸了蜜似的。
    身后的床上,克莱恩躺过的地方还留着浅浅的凹陷,那儿该还留着他的余温,还有独属于他的味道。
    男人才陪她在花园里散完步,也离开不过一刻钟。
    原本克莱恩说要再观察几天的,可等左手能稍稍活动了,她便硬是催着要回家,这几天他都是医院和军营两头跑,来回路程加起来就得快两小时。
    而俞琬知道,克莱恩这段时间很忙。
    有次半夜她醒来,看到他还在桌旁处理文件,她假装翻身,从睫毛缝隙里偷看,正望见他紧锁的眉头——
    东线的战事正以惊人的速度每况日下,在苏军发起的“雷霆”大反攻里,自1941年就被帝国征服的克里米亚半岛失守。国防军第17集团军被包围后,补给线被切断,十多万人全军覆没。
    这也就意味着,俄国人打通了整个黑海的控制权,罗马尼亚的石油运输线将暴露在敌军炮火之下。
    叁年前情景还历历在目,那时克莱恩亲自带着装甲战斗群攻陷塞瓦斯托波尔,而如今,苏军坦克会毫无阻碍地碾过他曾插上帝国旗帜的土地。
    而他收到希姆莱最新的指示仍然是,“按兵不动”。
    “如果放任俄国人突破高加索...”
    “英美正在为登陆法国做准备…”电话那头打断他,随即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    短暂的沉默后,这位党卫军最高领袖瞧出了克莱恩语气里的不甘,也终究有些过意不去,对得意门生透了口风——这是元首的最新指示。
    “…帝国当今要务是加强大西洋壁垒,东线还有国防军中央集团军群顶着,目前,‘弹性防御’战术效果显着。”
   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“弹性防御”是什么意思,一段说辞翻译下来就是,如果他下次上战场,很可能就是西线。
    而至于东线,希姆莱没说出口的是,就算是元首,为今之计也是以能拖则拖,局部反击为主。
    就目前帝国控制区来讲,相对东线的泥泞拉锯,西线大西洋壁垒的一马平川,才更适合装甲军团大放异彩。
    难以想象,也是在叁年前,从柏林的总理府到东线战壕,每个德意志军人都坚信圣诞节前克里姆林宫会挂上元首画像,而他们会坐在红场旁的酒馆里庆祝胜利。
    但军人的字典里没有“质疑”二字,任何消极情绪都毫无意义。
    何况,损失是惨重的,也并非无法弥补。
    英美盟军不同于俄国佬,他们没有T34和人海战术,但有海上的舰炮火网,依据战报的损耗率、补给线、预备队位置,作战体系必须重构。
    在接下来,警卫旗队装甲师还要组织一次真枪实弹的演习,这些小伙子们太久没闻过真正的硝烟味了。
    他们必须适应完全不同的战场节奏:如何在法国森林里进行伏击,如何构筑登陆舰防御工事,特别是在盟军空中优势下,如何把装甲部队快速铺展在滩头……
    不过这些,他还暂时不打算告诉病中的女孩,现在帝国报纸和广播对战事的报道已经过大量粉饰,除了高级军官,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,战场上真正形势究竟如何。
    事实上,俞琬还是察觉到了不寻常。
    桌边男人面对地图的神情越来越凝重,她也悄悄留意男人看过的报章,字里行间的败退瞒不过有心人。
    德国和苏联的战线正不断向西推移,从列宁格勒、斯大林格勒,到库尔斯克,如今已推进至乌克兰的基辅,那里,距离波兰边境已经不算太远了。
    不过,有个好消息,是温兆祥带来的。
    自她受伤,“叔叔婶婶”每天都会来看她,还给她从唐人街的香宫打包了各种各样好吃的,绍兴鸡粥熬得米粒开花,清炒藕片也恰到好处的脆。
    婶婶更是亲自下厨,做了素馅饺子和茯苓饼。
    “阿姨小时候在北平,一病了家里嬷嬷就做这两样。我头回做,糖怕是放少了,你先尝尝看?”
    每当这个时候,她都有些恍然,仿佛那个为不爱吃饭的自己学会做酒酿汤圆的妈妈,就在眼前。
    昨天来看她的时候,温兆祥还说,巴黎站的组员们全都登上了去埃及的船,这就意味着他们成功逃脱了。
    女孩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就在几天前,她做了一个噩梦,梦里有个组员被盖世太保拖进漆黑的审讯室里,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在招供书上。
    她想冲上去,可脚像灌了铅,最后画面定格在自己走向地牢的背影上,而克莱恩就站在不远处,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意,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敌人。
    那一瞬她猛地惊醒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    那时窗外正下着淅沥的雨,敲得玻璃哒哒响,像极了梦里盖世太保的皮靴声。
    直到她借着月光摸到枕边,触到克莱恩温热的手臂,看到他熟睡时都抿着的唇线,才敢大口喘气,反复确认那只是个梦。
    她暗自告诉自己,梦都是反的,可心还是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,七上八下地打着鼓。
    直到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,她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地——至少此刻,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。
    但温兆祥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呼吸发了滞。
    “前天在日内瓦,有人拿你的照片和我打听,说是重庆驻瑞士大使梁惠庆四处托人,寻俞铭震将军女公子的下落。”
    女孩睁大了眼睛,梁惠庆……这个名字在记忆里晃了晃,渐渐清晰起来,是有这么个人,那是父亲兼任士官学校校长时的门生和忘年交。
    她和父亲刚来柏林的时候,他还是驻德参赞,总是穿着叁件套,在大使馆新年招待会和茶聚上是见过的,还问她在柏林住得惯不惯。
    后来医学院课业重,她连社交都几乎断了,他长什么样也都有点模糊了。
    “这两年你音讯全无...”温兆祥欲言又止。
    他们都明白,在人命如草芥的时局,一个中国将军的女儿忽然从纳粹德国消失意味着什么。梁惠庆怕是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无数可能性了。
    “我说没见过这个人,但会帮着在法国找找,让他不必在这费心。”
    女孩小手紧了紧,连茯苓饼的甜意也淡了些。
    也只能这么讲了,“飞鸟“一经启用,身份就不能向组织外的任何人透露,否则他们要是带着照片来这寻她,给盖世太保知道了,会闹大麻烦的!
    在住院第叁天的时候,俞琬还见到了约阿希姆。
    *季羡林的《留德十年》提到德国报纸对战事是报喜不报忧的,所以大众几乎不能从媒体报道里了解真实情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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