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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白榆做了“让它待在院子”的保证,但顾乐殊总不能看白榆一直蹲在院子里逗猫,所以最后这只叫”板栗”的猫还是登堂入室。不到叁天,这只猫已经成为家中一霸,全然不复昔年街头流浪的可怜样。趁顾乐殊洗碗的时候,也许是因为心虚,白榆站在厨房门边,讨好道:“谢谢哥哥帮我照顾板栗。”
从猫从宠物医院离开,一切事情都是顾乐殊负责。问就是忙着找工作的白榆没时间。顾乐殊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:难道这只猫其实是他带回家的?
即使白榆的保证言犹在耳,他还是没说什么。如果俩人的关系还停留在兄妹的阶段,他大可以摆出兄长的姿态、用所谓的责任心督促对方承担自己的事务,但作为恋人,他不能说那种话。
在顾乐殊近乎默许的态度后,白榆将所有照顾板栗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顾乐殊,包括把他拉进和兽医的群聊、分享各种猫玩具的链接等等琐碎的事。她甚至每天早出晚归,努力营造自己真的很忙的假象。
事实是她一点都不忙,或者说她很闲。
一想到未来工作的时间还有那么长,白榆就完全没有找工作的动力。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工作,尤其是想到将要和陌生人打交道,她只觉得可怕。她也不想在街上乱逛,可能是因为她对这座城市太熟悉,那些街道对她的吸引力已经全然消失。
毕业的快乐持续的时间太短,仅仅二十四小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,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一潭死水。
拒绝所谓的生日宴会后,司律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他最近工作很忙,或者说刻意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。原本这一天应该和之前的很多年一样,消磨在工作上,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这天下午还是被空了出来,他决定回家睡觉。
虽然他知道他和白榆之间存在某种捷径,但他做不到。他之前已经尝试过一次走捷径,结果就是他认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他再也走不了捷径了。
真是糟糕的、无聊的生活。
走到楼下的司律刚从心里发出如此不像他的感慨时,看到了坐在花坛边的人。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,所以站在原地下意识揉了揉眼睛,刚巧白榆抬头看见了他。
白榆局促的站起来,直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决定对不对。她忐忑的把手里的纸盒递给走到她面前的司律:“生日快乐。”
她没有刻意记住司律的生日,但她的坏习惯就是将身边人的生日记在电子日历,于是手机总是会提前一周跳出来提醒。她也知道自己和司律目前的关系,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不再见面,但她实在没办法假装忘记。加上她最近太过于无所事事,最后还是给他做了饼干。
司律看着她迟疑两秒,突然后退一步:“我这是在做梦吧?我肯定是在做梦,最近太累了,都累出来幻觉了。”
白榆无语了,心想你装什么装。她没好气的作势要收回盒子,果不其然,对方一把将纸盒夺走,喜笑颜开的看着她:“谢谢啦,还是你有良心。”
被对方这么一搅合,白榆心里原本的那点尴尬消失的无影无踪。东西已经送到,她挥了挥手:“那我走了,再见。”
司律赶紧拦住她:“走什么啊,都十二点了,来我家吃饭呗。”话还没说完,他就自来熟的揽着白榆的肩膀,将人连拉带拽的弄回了自己家。
信心满满、准备一展厨艺的司律在打开冰箱的时候尴尬了——冰箱里空空荡荡,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饮料,连片菜叶都没有。
——他都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。
白榆直接被这么干净的冰箱逗笑了。她探头朝厨房看了看,顿时眼前一亮:“我们吃泡面吧,哇,还有火腿肠!”
虽然白榆一再表示她想吃泡面,但司律不想搞得这么寒酸,他现在心情好得很,干脆用“生日不想吃的这么简单”的理由,出门买了一堆菜。但碍于已经十二点,大菜实在没时间做,最后还是吃的泡面,准确来说是加了一堆配菜的煮面。
他煮面的时候,白榆一直在旁边看。等面煮好、她刚吃完一口,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思:“好神奇的味道。”
司律就要洋洋自得,然后听见她的下一句话:“居然和我煮的方便面味道一摸一样。”
更准确点,和她小时候吃的方便面味道一摸一样,都是先炸鸡蛋,然后爆炒葱姜蒜,出香味后再加开水,放面。
司律心想一样的做法味道能不一样吗,但嘴上说的却是:“那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啊。”
白榆切了一声,心中的那点疑惑被司律的不着调打消的一干二净,而后全心投入吃面,吃到最后,她甚至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。
司律看她放下碗,实在忍不住了:“你在家吃不饱饭吗?”这整的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。
“我在家不能吃方便面。”白榆耸肩:“我在家连可乐都不能喝。”
司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安慰的话过于违心,他说不出口;嘲讽的话吧,他又不忍心说。他心想,那种家待着到底有什么意思。但最后嘴上还是没忍住给人出主意:“这种事你可以跟你哥商量着来啊,一个月吃个两叁次的又不过分。”
话刚说出来,他就后悔了,他这是在做什么啊,当感情调解员吗?草,他当初可是被当事人认定的出轨对象,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。
白榆知道自己能和顾乐殊提出类似的请求,也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像他同意在家里养猫一样、同意自己在家吃所谓的垃圾食品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不想和顾乐殊商量这种事。请求这种事,就像请求允许呼吸一样诡异。她宁愿假装家里没有这种限制,她也不去触碰这种限制,反正她可以偷偷在外面吃东西。
“太麻烦了。”白榆起身收拾桌上的餐具。在打开水龙头的前一秒,她似乎随口问了一句:“你最近有和青田联系吗?他过的还好吗?”